關於月亮，關於手指

有的時候，我們會憑借自己對月亮的片面了解來判斷那些為我們指月的手指是否為我們提供了正確的方向，我們會認為我們需要的是直接指向月亮的手指，我們會對那些並非直接指向月亮的手指產生抱怨和懷疑，我們甚至試圖改變那根手指的方向。我們會認為那根手指只是想把你帶向洗手間而不是月亮。

也許我們確實需要那樣的手指，不過我們不應該太過信任自己的判斷力，因為一個合格的手指不會比你的判斷力更低。他知道你目前應該看到甚麼，不應該看到甚麼。而你並不知道，你錯誤的認為你現在就可以欣賞月亮。

我們要知道，我們看見月亮是需要一些步驟的，所以在多數的時候，你看到的手指並非直接指向月亮，他可能會引導你去看一面鏡子，而那面鏡子裡面有月亮的倒影。順著這個倒影，你會慢慢看到月亮。我們有時候會僅憑自己看到的高度來評判有些手指是否是合格的手指，當我們看到那些手指指向並非月亮的時候，我們或許就會說這根手指為甚麼不直接指向月亮呢。然後我們或許就會得出這根手指並非合格產品的結論。

我們要知道，一根合格的手指所要完成的任務很艱巨，他也並非只為一個人指路，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教授，因此手指在多數時候並非一定要直接指向月亮。

有的時候，手指的擁有者甚至會用手指上的鑽戒來吸引你來關註手指，但他不會讓你永遠專註於鑽戒，在適當的時候，他會把你的目光引向更高的地方，比如牆上的一幅畫。

由於佛教擁有八萬四千根手指，這很容易導致大家為手指的指向問題打架。當你確定你依止了一個合格的手指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讓你的目光跟隨手指，當手指移動的時候，你要讓你的目光也跟著移動，當手指靜止的時候，你也應該盯著它。在金剛乘裡，即使你所依止的手指指向女澡堂子，你也應該讓你的目光追隨，因為一根合格的手指會有很多不便宣說的密意，它的任何指向都是幫你清除迷惑的方法（當然，這種方法有時候看上去會是驚世駭俗的），你要做的不是去追問為甚麼或者去居委會舉報有人偷窺女澡堂。假如密意可以詔告天下的話，那就不是密意了。

當一根手指指導你去欣賞女澡堂的時候，也許他是在利用轉移你註意力的方法來讓你避開某些會傷害你眼睛的東西。你要做的不是質疑，否則你就很危險。

我們經常為了手指的不同指向而爭吵，其實我們完全不必為此而爭吵，我們要做的只是跟隨我們老師的手指，而不是去告訴其他人手指應該往哪裡指，在你自己證悟之前，去告訴那些已經證悟的人應該怎麼指向月亮是非常愚蠢的事，因為這表示你在教你的祖母如何吃雞蛋。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在佛教裡，我們經常看到有人試圖告訴自己的祖母如何吃雞蛋。

一個已經證悟的手指知道每個人的需要都不同，他會給不同的人指不同的路，他知道你最初應該看甚麼，然後應該看甚麼，最後應該看甚麼。我們保持對於手指的清淨信心非常重要，假如那洛巴對於帝洛巴的手指毫無信心，那麼當帝洛巴要求他象張國榮那樣從高樓上飛身而下的時候他只會躲的遠遠的。那樣他就失去了證悟的機會。密勒日巴如果對於瑪爾巴的手指沒有信心，他也不會那麼任勞任怨。這樣他就不會有得到大法的那一天。

要我們擁有那諾巴那樣的信心顯然很難，因為在我們的時代多數手指的擁有者不會突然飛上天空（至少不會在你面前如此），也不會一口吞下一輛公共汽車，這導致我們要對他們生起強烈的信心變的很困難，我們會覺得他們看上去也和普通人差不太多，也一樣需要上廁所。甚至他們還會看電視打噴嚏。

但是我們仍然要對它生起最大的信心，因為在金剛乘裡，你的信心有多大，你的成就就有多大。

當然，在你對它生起信心之前，細心的觀察是必要的，對於一個合格的手指，你不會越觀察越失望。有時候觀察也會讓你生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