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是真正的活?

探討完了甚麼是佛法中「真正的死」,我們便可接著去探究如何才能「真正的活」。能在生命中確定活著的意義,人生才有可能借著提升而趨向圓滿。而人類若不能肯定活著的意義,就算沒有太重的貪瞋習氣而落入前章所說的「真正的死」,也難免會容易陷於空虛與價值的失落。

這一點,是我以為在現代生死學上較缺乏,也較弱的一環。現代所謂的生死學,大半是能肯定人類選擇死亡的權力,而支持無痛苦的安樂死的立法,或是主張人無須在臨終時勉強借著「插管」來維持,枉受不必要的折磨。這在人類文化的發展中,是一個進步,我以為是符合人性也值得肯定的。但現代生死學最缺乏的,是除了能肯定一定條件下死亡的意義以外,尚不能肯定生存的意義。而肯定生存的意義,事實上才應該是生死學的核心。

以儒佛二家的思想來看,生死本來同根。人類其實是不可能把生存的意義付諸闕如,而肯定死亡的意義的。這就是孔子所說的「未知生,焉知死」。故現代人所謂能肯定死亡的意義,大都只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去減輕人類身體的痛苦。但如要談到徹底地讓人「安心」,仍是有很長的路要走的。因為現代人類尚無法成熟圓滿地肯定生存的意義。

人類在面對這一個問題時,往往不是把這個問題本身視為不健康,就是抱著一種規避的態度。像中國人說「好死不如賴活」,就是說活得頗無奈,但也無可如何。其實若依佛法來看,這樣的態度才是不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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