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當下的真實裡

佛法的教說中有「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的看法,主張人類不當執迷於任何教法、境界、思想或主義。

真正解脫的人,不過是活在當下的真實裡,而不是自己捏出一個真實。像捏泥巴一樣地自己捏出一個「真實」而活在裡面的人,是很可憐憫的。這就是癡。而它對生命造成的傷害要超過貪和瞋,是長期而全面的。瞋的殺傷力盡管大,但一個人只要沒有喪失了生命中的一片靈明,她在殺了人之後,仍是會後悔的。她在面對死者的屍體時,仍會哭泣。面對死者的家人時,仍會慚愧。面對媒體時,仍會以手掩面。這就是她雖在瞋的時候死了,但在事件過後仍是活著。但一個人若只肯活在自己的觀念牢籠裡,而不肯面對清風明月,聽不到人類的哭聲和笑聲,看不見孩童的純真和母親的叮嚀,這種生命自身就是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他在面對自己殺的人時不會哭,面對死者家人時不會慚愧,面對記者時也很冷靜,甚至覺得自己是「聖人」,或是「英雄」。這種人若依佛法看,真的就是無法化度的眾生,也是時時刻刻皆處在真正的死亡狀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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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來也許大家不相信,事實上人間不少傑出的人,皆是此輩。在哲學、宗教、思想等領域中屢見不鮮。活在抽象的心之牢籠裡,堅執而自以為是,對他人的苦痛沒有甚麼感覺。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個人在涉獵過哲學與宗教思想後,會心悅誠服地贊嘆佛陀所說的「如實觀」實在是終極的生命之學。他所講的活在當下、走出自我、了生脫死等教理,也實在是針對眾生相而講的平常話。深刻而不複雜。而且的確能為人類帶來喜悅、安寧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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