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究竟是否存在?

新人類不斷再來

記得小時候在臺灣,小學國文課本中有一篇主題是《時間》的課文,一開始就說:

「壁上的時鐘,嘀嗒嘀嗒地嚮。一秒一分,一月一年,時光被它帶走了。過去的時光,永遠不再回來,好像河裡的水,流向那汪洋大海。」結尾又有:「花落了,有再開的時候。葉落了,有再生的時候。請問人老了,能再變成兒童嗎?懶惰的人們,趕快覺醒吧!」

不知道為甚麼,我總記得這一篇在今天看來有些八股的課文。也許,是因為這篇勉勵人努力勤勉愛惜時光的課文,第一次讓我開始思索時間與老等概念罷!

我常會問自己:「為甚麼人老了,就不能再變成兒童了呢?」「人為甚麼就和花草不一樣,只有自己的一條命呢?是甚麼使人那麼特殊,而和萬物有所不同呢?」

三十多年後,我由於對佛法的探討而對兒時的疑問找到了答案。而這個答案竟然如此簡單。也就是我發現是人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而以為自己和萬物不同而已。其實並不只是花落了會再開,葉落了會再生。事實上人去了,也仍會有「新的人」在世界上出現。人因為有「我執」,會執著於名相及「我」,把自己看得實有,就以為生命去了不再回來。但事實上人和萬物豈有不同?生命之花一朵一朵地凋謝,但也不斷地一朵一朵地再開、再來。人要是不那麼執著,就不會再自尋煩惱地感嘆「時光一去不複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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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盡長江滾滾來

人們常常會說因為見不到輪回,故很難相信。其實這一種思想,是以個體生命為本位的一種看法。而人若能超越了個體生命本位的執著,而以整體生命洪流生滅變化的宏觀眼光來看,輪回說是很合理,也很合乎現象事實的。

我是個搖滾音樂迷,愛聽披頭士的歌曲。他們就有一首歌的歌詞,表達出了一種生死的疑問。歌中雖沒有點出輪回的字眼,但可以說是披頭士對「人類存有」的一個基本質疑。歌中反複地在問:「看看那一張張寂寞的臉!他們是由何處來?又屬於誰呢?」 (The Beatles – Eleanor Rigby)

這一首歌感動了我,因為它如此赤裸裸地表達了現代人在生死問題上的失落感和疑惑。他們不願接受這些人來自亞當、夏娃或「上帝的創作」的答案,也不滿足於生命只是男女性行為結果的說法。故他們在嘶喊,在大聲地問:「請告訴我!請告訴我!每天街頭這麼多如潮水般來來往往的人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又將往哪裡去呢?」

每天,有這麼多的嬰兒在世上出生,同時也有這麼多人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呢?而新來的人,又是由哪裡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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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我們若把自己的視野提升,不再只看個體而看生命存有的整體,我們可以肯定生命是在不斷地做新陳代謝而更新的。它從沒有死,也從沒有生。老化的生命不斷地去,而新的生命又不斷地來。真是像杜工部感嘆過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生命的流轉,其實是很美、很寧靜的。人們見到花開花落,覺得很自然,並不會想到花是否有靈魂的問題,也不會問花是否有輪回。只是很自然地說:「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葉落了,有再生的時候。」而人類一旦講到人自己,馬上就會問死了以後會到哪裡去?靈魂、輪回等問題,也就都來了。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因為人類有我執、我見造成的想法。但佛陀亦不忍以此而責怪人類,因為我執、我見畢竟是一切生命的根本。若以佛眼來看,人的我見,其實是自己嚇自己地創造了原先並不存在的問題。但在眾生皆染於我見的前提下,佛陀反而慈悲地勸人護生,也把「不殺」立為修行人根本五戒之首。但佛陀當然知道得很清楚,只要有人類存在的一天,形上學式的「生命來處與去處」的問題,就會存在一天。它會以宗教、哲學、文學、戲劇等一切人類文化中可能的形態出現。要人類停止形上學式的思想追逐,除非是人類能徹悟緣起而了生脫死,皆得法眼清淨,否則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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