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四禪八定和五神通的居士: 蒂帕嬤

DipaMa蒂帕嬤——先成就內觀再成就四禪八定和五神通的居士

很早以前就註意到佛教論壇上介紹蒂帕嬤的一些帖子,但並沒有引起我的重視。後來看到網友翻譯整理的一些資料,介紹蒂帕嬤一些弟子受蒂帕嬤指導禪修的修行經歷,認識到這些是非常有價值的禪修參考資料,於是才搜尋蒂帕嬤的有關資料,從網上購買了《佛陀的女兒:南傳佛教大修行人的傳奇心靈》的英文原版「Dipa Ma——The Life and Legacy of A Buddhist Master」。閱讀此書,才知道到蒂帕嬤在成就內觀智慧(證得了二果)之後,修習並徵得了八種禪定和五種神通。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妹妹以及她們兩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先證得了內觀智慧(至少是初果),再修禪定和神通,只是書中沒有提她們幾位禪定和神通達到了何種水準,但至少書中的記載表明她妹妹的神通成就也是相當大。我們知道,一般認為馬哈希禪法修純內觀,走的是慧解脫的路子。有的朋友發心比較高遠,不滿足於修純內觀,還希望成就禪定和神通,所以可能就會選擇先修禪定的法門。但是從這些例子看,完全可以在成就內觀智慧之後成就禪定和神通,這就給人們更多的選擇。在家人很難長時間住在森林裏修行,要先成就禪定頗不容易,因為一般居住的地方很難找到能成就禪定的安靜環境。無疑蒂帕嬤給在家人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在家人可以先成就智慧,再成就禪定。先修內觀,後修禪定,按照經典這樣也是可行的.

maxresdefault

下面把書中關於蒂帕嬤禪定和神通的有關章節選譯一些和大家分享:

1.蒂帕嬤修學神通的因緣 (摘自第二章 )

在1965年,蒂帕嬤被帶進了一個新的禪修領域。因為穆恁德拉(蒂帕嬤的師傅)將要回印度,馬哈希尊者對他這位弟子說,你既然要回到「神通的國度」,你應該對神通有所瞭解。他想讓穆恁德拉修煉神通,但是穆恁德拉忙於教導弟子沒有時間修煉。因此,穆恁德拉決定訓練別人,也算一個實驗,用來證明神通的真實性。為此,他選擇了他的最優秀的一些學生,就是蒂帕嬤和她的一家,直接按照清淨道論的方法進行訓練。穆恁德拉知道神通不僅是不尋常的,而且可能讓人走偏道路。如果一個弟子的德行不夠,濫用神通的危險很大。蒂帕嬤被選中,不僅因為她的定力,也是因為她有無可挑剔的德行。
2.禪定和神通的成就(摘自第九章)

蒂帕嬤在穆恁德拉指導下開發出了神通,但是沒有他的要求她絕不會給別人表現這些神通。神通不是由內觀獲得,而是通過修定,這種修行心會進入稱為禪那的深定。在修禪那時,她能如意地進入經典的八定之中任何一定,並且在定中停留她所希望的時間。在比較深的定中,身體的新陳代謝幾乎停止,所以不需要喝水、吃飯、運動、以及上廁所。蒂帕嬤能夠通過決意進入某一定並且在預先設定的時間「醒來」或者說出定。有一次,她決定進入第八定並且在定中停留3天20小時8分3秒。她出定的時間就精確到她預先確定的秒數。

當她離開緬甸後,蒂帕嬤停止了修練神通。她堅持認為神通包含我相因此對解脫是一種障礙。穆恁德拉也同意這個觀點,他說:「這些神通並不重要,悟道才是重要的。你需要智慧駕馭這些神通。你不要想帶著我相運用這些神通,因為這不是你的。你不能運用神通並且認為正是你很了不起。這不是智慧。」

傑克.英格勒爾曾經問蒂帕嬤她是否還擁有她多年前根穆恁德拉學習時獲得的神通。

「沒有,」她回答說。
「你可以把神通找回來嗎?」
「可以,」她說,「但是要很長時間。」
「多長?」傑克問道,心想她可能會說幾個月或幾年。
「嗯,大約三天,」她回答說,「如果我很認真地用功的話。」
(五種神通,略)

按照穆恁德拉,蒂帕嬤向他表演了這些神通(五種神通)的每一種。下面內容是基於穆恁德拉的回憶。「你可能不相信,」他說,「但這是真的。」

有一次穆恁德拉正在他的房間,他註意到他窗外的天空有些不尋常。他向外看,看見蒂帕嬤在樹梢上方的空中一邊咧著嘴向他笑,一邊在空中她變現的房屋裏面玩。通過把風元素變為地元素,他可以在半空中造出一個建築物。

把厚重的元素變成風元素,產生的震撼稍小一點但同樣也是令人驚奇的事。有時蒂帕嬤和她的妹妹西嬤去見穆恁德拉會突然在他的房間現身,蒂帕嬤偶爾在離開時會穿過關著的門走出去。如果她感到很有玩興,她可能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最近的牆壁,直接穿牆走過去。

蒂帕嬤學會了用她的手產生火元素來生火做飯。她還能把地元素變成水元素,她曾這樣向穆恁德拉表演:象跳水那樣她潛入一塊地面之下然後從中鑽出來,衣服頭髮都是濕的。如果她必須一個人走夜路,蒂帕嬤會複製一個身體,給她自己造一個同伴,這樣就沒人找她麻煩。

蒂帕嬤的這方面的神通曾由第三方測試過。穆恁德拉認識摩羯陀大學的一位印度 古代史 教授,這位教授懷疑神通的存在。穆恁德拉表明願意向他證明神通的存在,於是他們倆就安排了一個實驗。這個教授派了一個他信得過的研究生在蒂帕嬤禪坐的房間守著以確保她沒有離開房間。在實驗那天,那位研究生確認蒂帕嬤從沒有從禪坐中起來,但是在同時,她卻出現在十裏之外的教授辦 公室和 教授說話。

蒂帕嬤和西嬤曾聯手用她們的神通力影響一輛公共汽車的運行。在仰光的一天下午,她們在公共汽車站等車。當車子終於到了的時候,已經晚點一個小時,她們意識到她們會錯過約定的時間太多。由於按時到達很重要,她們開始入定並且讓公共汽車正點到達。「在三摩地狀態,」穆恁德拉解釋說,「她們決意並且移動那輛她們坐的汽車。她們讓時間和距離變短。這是可以做到的。佛陀曾經對秧倔摩羅運用這種神通。當秧倔摩羅想殺佛陀的時候,他不斷追趕佛陀,但佛陀沒有移動他也追不上。這是因為佛陀用他的神通使他們之間的距離保持不變。

當緬甸外交官吳丹(U Thant)就要就成為聯合國新任祕書長時,穆恁德拉知道吳丹會作一個就職演說,就叫蒂帕嬤進入未來並且記住就職演說的內容。然後她念出就職演說,穆恁德拉把它錄下來。據穆恁德拉說,一個月以後,吳丹作了完全一致的演說,和蒂帕嬤預先知道的一字不差。

書中還有其他人對蒂帕嬤神通的敍述,就不多說了。

857ca6e964467a71ae99115d2b61f61b

當代女阿羅漢的傳奇故事以文找文

(中譯者註:坊間流傳的蒂帕嬤傳記中文譯本:《佛陀的女兒:南傳佛教大修行人的傳奇心靈》(橡樹林文化出版)有不少嚴重的翻譯錯誤,例如將初果翻譯成初禪等,建議有心閱讀者盡量參考英文原書)
蒂帕嬤原名為那妮.巴拉.巴如阿(Nani Bala Barua),出生於位於現今稱為孟加拉邦的吉大港平原的一個邨子裡。當地佛教文化的傳承一直上溯到佛陀的時代,未曾有斷。但是到蒂帕嬤出生的時候,禪修的傳統在她的部落裡幾乎不存在了,雖然他們仍然遵循佛教的儀軌和傳統。

儘管從小就對佛教有強烈的興趣,蒂帕嬤和當時的大多數亞洲婦女一樣沒有什麼機會進行正式的修行。然而在中年時她全身心地投入禪修,在短期內獲得甚深的內觀證悟。她找到將家庭生活融入修行的辦法並教導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修習正念的技巧。

蒂帕嬤對西方世界影響甚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和內觀禪修社(Insight Meditation Society)的三位創始人的關係。她是約瑟夫.葛斯坦(Joseph Goldstein)和莎朗.薩茲堡(Sharon Salzberg)的主要禪修老師,也是傑克.康菲爾德(Jack Kornfield)的老師之一。康菲爾德(Kornfield)回憶說蒂帕嬤的第一個問題總是「你好麼?身體好嗎,吃的好麼?」。不論是誰,也不論他們以什麼樣的狀態來見她,蒂帕嬤總是充滿愛心的對待他們。薩茲堡(Salzberg)和葛斯坦(Goldstein)都稱她:「我見過的最具有愛心的人。 」。

IMS教師米雪兒.麥克當納施密斯(Michele McDonald-Smith )認為認識蒂帕嬤是她生活中的轉折點。 「在我遇到她的時候」,麥克當納施密斯(McDonald-Smith)說:「大部分榜樣都是男性,教師是男的,連佛也是男人。見到一位和女兒與外孫住在一起,卻已是證悟了的家庭婦女,對我影響之深刻我無法用語言形容。她正是我想要成為的那種人。對於我這樣的家庭婦女,我立刻認為:『如果她能做到,我也能 』」。

對於下決心修行卻無法離開家庭和工作去住到寺院裡的在家人,蒂帕嬤是一個生動的榜樣。甚至她的名字都暗示了她作為一個證悟的家長的身份。 「蒂帕嬤」意為「蒂帕的母親」。 「蒂帕」的意思是「佛法之光或佛法之燈」,所以「光的母親」這個名字將她生活的兩個顯著部分:佛法和母性結合在了一起。

蒂帕嬤的早年生活和東孟加拉鄉邨女孩的生活軌跡沒有不同。十二歲,她嫁給了拉加尼.巴如阿(Rajani Ranjan Barua),一位比她年長十二歲的工程師。婚禮後一周,他就去緬甸工作。在婆家孤獨地渡過兩年後,她被送去仰光和丈夫團圓。令他們失望的是,年青的蒂帕嬤無法懷孕。她母親又在她尚未適應新生活時去世。雖然後來她終於能夠生育,但兩個孩子都不幸夭折。她自己也身得重病。對於這一切,丈夫拉加尼始終能夠充滿耐心和愛心地理智對待。夫婦倆收養了她年幼的弟弟比覺(Bijoy) ,拉加尼建議悲傷的妻子應該對待每個人都像自己的孩子。

蒂帕嬤撫養她的弟弟,生育了女兒蒂帕(Dipa),同時照顧她的丈夫。然而在她四十六歲,比覺(Bijoy)已長大成人離開了家後,丈夫拉加尼卻突然去世。蒂帕嬤徹底垮了。幾年的時間裡蒂帕嬤由於高血壓和心髒病,臥牀不起,幾乎不能照顧她自己和她女兒。她覺得如果她不能找到辦法從悲痛中解脫出來,她不久也會死。她於是轉向學習禪修,確信這是唯一能拯救她的道路。

不久她夢見佛陀對她輕聲誦了法句經裡的一段經文:「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蒂帕嬤從夢中醒來,決定要全身心投入禪修。她把丈夫留下的一切都交給鄰居並託他們照料女兒,然後來到仰光的卡馬宇(Kamayut)禪修中心,決定在那裡度過餘生。

在那個中心的第一天清晨,蒂帕嬤得到一個房間和一些基本的禪修指導,並被告知下午晚些時候去禪脩大廳報導。接下來在她當天坐禪的過程中,她的定境迅速加深。下晚時,在去禪脩大廳的路上,她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移動。有幾分鐘的時間,她居然不能抬腳,這讓她非常困惑。她終於發現原來有一條狗牢牢地咬住了她的腿,死不鬆口。令人驚奇的是,在短短的幾個小時的禪修中,她的定力已如此深厚以至於她沒有感到疼痛。最終幾個出家人來將狗給拉開了,蒂帕嬤不得不去醫院註射狂犬疫苗,然後回家休息。

一回到家,她的女兒怎麼也不讓她再離開了。蒂帕嬤具有個性鮮明的的實用主義和和適應能力,她意識到自己的求道之路將不得不採取不同的方式。她遵照去中心閉關時得到的指導,在家裡耐心地禪修,努力地做到對每一剎那的念住。

幾年後,一個住在附近的家族友人,同時也是佛教導師的出家人慕寧達(Anagarika Munindra)鼓勵當時已五十三歲的蒂帕嬤去他所在的禪修中心,當時慕寧達正在那裡接受著名禪修導師馬哈希尊者的指導。在那裡不到三天,蒂帕嬤就進入了更深的定境,睡眠和飲食的慾望都消失了。接下來的幾天中,蒂帕嬤經歷了「內觀進階」中在證悟前的各個經典階段,接著在證到初果的時刻,她的血壓回到正常,心臟的悸動次數也大大的減少了。曾經虛弱到不能爬樓梯的她現在充滿了健康的活力。正如佛陀在她夢中預示的那樣,她背負多年的憂怖消失了。

那一年剩下的日子裡,蒂帕嬤往返於家和禪修中心之間,迅速地到達了證悟的更高階段。(依照《清淨道論》,南傳佛教承認證悟中稱為四果的四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都有特殊的可清楚認知的心理變化)。認識蒂帕嬤的人對她的變化大為驚奇。她從一個病泱泱的哀傷的女人變為一個平靜,頑強,健康,容光煥發的人

受到蒂帕嬤變化的激勵,她的朋友和家庭成員包括她的女兒和她一起加入禪修中心。第一個參加的是蒂帕嬤的妹妹荷嬤。儘管荷嬤有八個孩子,其中五個還住在家裡,她想辦法擠出時間和姐姐一起禪修了近一年。在學校放假的時候,這兩位中年母親要照料六個孩子。她們如一個大家庭那樣住在一起,但是卻遵守嚴格的閉關守則:禁語,沒有視線接觸而且過午不食。

一九六七年,緬甸政府要求所有外國人離開緬甸。儘管一些出家人向蒂帕嬤保證她可以拿到特殊許可而留下來(這對於一位在社會上幾乎沒有地位的寡婦和單身母親是從未有過的榮譽),蒂帕嬤決定去加爾各答,因為她女兒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和成長機會,雖然她自己願意留在仰光。

她們的新家的居住條件就是以加爾各答的標準來看也是很糟糕的,她們住在市中心一家金屬研磨鋪上面的一間小屋裡,沒有自來水,灶只是地板上的一個煤爐,要和其他家庭共用廁所。蒂帕嬤睡在一張薄薄的草墊上。

不久從緬甸來了一位有成就的禪修導師的消息傳了開來。那些想在家務纏身中修行的婦女們來到蒂帕嬤的居處尋求指導。她滿足她們的願望,給予她們能充分利用全部生活的個別指導,不因為繁忙而有所妥協。

蒂帕嬤指導在家人的經歷實際早在緬甸就開始了。她早期的一個學生,瑪拉提,是一個寡婦和帶著六個幼年子女的單身母親。蒂帕嬤為瑪拉提設計了可以不離開她孩子們就能修行的課程,例如完全專註於給她孩子餵奶時的感受。正如蒂帕嬤期待的那樣,瑪拉提通過在照料她的孩子時練習念住證得了初果。

在加爾各答,蒂帕嬤一次又一次地面對類似的情形。蘇地帕提一面要照料有精神病的兒子和癱瘓的母親,一面要做小生意。蒂帕嬤給予了她內觀的指導,但是蘇地帕提堅持說她有太多的家庭和生意上的事情,無法抽出時間來禪修。蒂帕嬤告訴蘇地帕提當她發現自己在想著家庭和生意時,要念住於「想」。 「眾生永遠不能解決他們所有的問題,」蒂帕嬤教導,「唯一的辦法是將念住帶到你當下正在經歷的苦受上,不管它是什麼。如果你哪怕一天裡只能禪修五分鐘,也一定要去做。」

在第一次會面時,蒂帕嬤問蘇地帕提是否能在此時此地禪修五分鐘。 「我就和她一起坐了五分鐘」,蘇地帕提回憶道,「然後她就給予我禪修指導,儘管我說了我沒時間。不知怎麼地,我能在一天裡抽出五分鐘,我就照著她的指導做。從那五分鐘裡,我得到很大啟發,我逐漸能夠抽出越來越多的時間來禪修,不久我就一天禪修幾個小時,直到晚上,有時在工作做完後,整夜打坐。我找到了我從未認為自己會有的時間和精力。」

另一個印度學生,迪帕克,記得蒂帕嬤和他開玩笑:「哦,你從辦公室來,你心裡一定很忙。」然後她會嚴厲地命令他改變他的心。 「我告訴她我在銀行上班,要做很多計算,我的頭腦總是忙個不停」迪帕克說,「我太忙了,不可能修行。」蒂帕嬤一點都不讓步,堅持說「如果你忙著,那麼忙就是禪修。當你做計算的時候,知道你在做計算。禪修永遠是可能的,任何時候都可以。如果你正匆忙趕去辦公室,那麼正念於匆忙上。 」

家庭婦女們在蒂帕嬤指導下的修行可能和寺院的要求一樣多。慈愛但是嚴厲,蒂帕嬤要求學生和她一樣持五戒並且每晚只睡四小時。學生們每天禪修數個小時,每週要多次向她匯報,並在她鼓勵下做獨自的閉關。約瑟夫.葛斯坦(Joseph Goldstein)回憶他最後一次見蒂帕嬤時,她告訴他,他得打坐兩天,這不是指閉兩天關,而是連續坐著兩天。 「我笑了起來,因為這根本超過我的能力,但是她帶著深切的慈愛看著我,然後說道:’不要偷懶’」。

蒂帕嬤的修行道路並不限於一個特定的場所,導師,生活方式或者類似寺院的形式。世界是她的寺院。撫育子女和教導他人就是她的修行。她將家庭和禪修融為一體,內心堅定地拒絕在生活中樹立籓籬. sharon krediar是一位曾跟隨蒂帕嬤學習的母親,她回憶道:「她告訴我,『做一個妻子,做一個母親,這些是我最初的導師』,她教導我,不管我們做什麼,無論是教師,妻子,母親-都是正當的,都是平等的。」

蒂帕嬤不僅僅成為像她的一位學生所稱呼她的那樣:「家庭主婦的守護神」,而且也是和修行融為一體的的示範,而不只是”去修行”。對蒂帕嬤來說,修行無處不在,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是完全的覺醒。她是「心的本質是覺知」的活生生的例子。約瑟夫.葛斯坦(Joseph Goldstein)曾經說過,和蒂帕嬤在一起時,沒有什麼某人試圖保持正念的感覺,而只有正念本身的顯現。

「她的心裡沒有分別」,禪修老師傑奎琳•曼德爾(Jacqueline Mandell )回憶,」禪修,撫育子女,修行毫不費力地互相融合。它們都是一樣的,是一個整體。沒有什麼特殊的修行地點,沒有特殊的場合,沒有任何特殊的,一切都是法。「她鼓勵她的學生們利用每一個瞬間,強調要把正念註入諸如做飯,熨衣服,談話等等的日常活動。她經常講整個正念之道就是覺知你當下在做什麼。 “永遠要知道你正在做什麼,」她會說,「你不能將禪修和生活分開」。

有些導師的言辭特別有力,但是蒂帕嬤如曼德爾(Mandell)所說:「她的靈敏的註意力:從對禪修的教導轉到照顧外孫,再轉到端茶上,都是簡單的顯現:一切在她的自然的方式下看起來都很普通」儘管蒂帕嬤對於教授從不吝嗇,但是她經常是沉默的或說很少的幾句話;她的學生們在她的沉默和圍繞著她的不可動搖的祥和中找到了皈依。

到1989年蒂帕嬤去世時,她在加爾各答有幾百個學生,另外還有一大群西方弟子。從早到晚來訪者川流不息。她從沒有拒絕任何人。當她女兒勸她給自己多留點時間時,蒂帕嬤回答說:「他們渴求佛法,讓他們來吧」

蒂帕嬤那無時無刻的正念和直接的教導令人難忘,但她也通過祝福和加持來傳播佛法。每天早晨從起牀的那一刻開始,她祝福她接觸的每一樣東西,包括動物和不能動的物體。她為每一位遇到的人從頭至足加持,向他們吹氣,唱誦並撫摸他們的頭髮。她的學生們記得沐浴在愛中,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和深沉以至於他們不想終止。蒂帕嬤的一位學生桑迪馬蘇第直到今天還隨身帶著她的相片,放在貼近心口的襯衣口袋裡。每日數次,他取出相片以幫助他回憶她的教導,並向她致敬。自從蒂帕嬤去世後,他每天都這樣。

在家的修行者經常感到在禪修和家庭,工作及社會責任間難以調和。我們知道將這兩方面分開並側重某一方面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我們還是很容易迷失在此窘境中。也許蒂帕嬤的形象可以常駐在我們心間,提醒我們並不需要選擇。任何窘境都可以看作是一個禮物,激勵我們一次次地找到包容在慈悲心裡的中道。對這種挑戰的應對也許會產生一種適合世俗生活的修行方式,體現出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生活在佛法中。

8047b651040293086d7af7969ed061fa

一位非凡的女性:蒂帕嬤的故事

——摘自<佛陀的女兒>

序幕

Jack Engler於1977年春夏,在加爾各答採訪了多位有 ​​證悟經驗的女性修行者,其中包括蒂帕嬤…… 在我和蒂帕嬤談話開始,我問她:「當我試圖想像開悟見道後的情形,它似乎灰濛蒙的而且很枯燥。一旦你滅除了所有的慾望、憤怒、熱情,汁水在哪兒?比薩餅在哪兒?chutzpah(無拘無束的勇氣)又在哪兒?」 問題剛被譯完,蒂帕嬤就大笑道。「噢,你不明白!過去的生活是單調枯燥的,永遠都是同樣的事,沒有新東西。一旦你把那些放不下的陳腐玩意兒拋開,每一刻都是新鮮的、有趣的,而且生機勃勃。每樣東西都很有味道,沒有兩個片刻是一樣的。」 真理不在她的話裡,而在她自發的歡欣和笑聲裡。

蒂帕嬤原名為那妮.巴拉.巴如阿(Nani Bala Barua),出生於現今孟加拉邦的吉大港平原的邨子。當地佛教文化的傳承上溯到佛陀時代未曾有斷。蒂帕嬤出生時,禪修傳統在她的部落幾乎不存在了,雖然他們仍遵循佛教的儀軌和傳統。儘管從小就對佛教有強烈興趣,蒂帕嬤和當時大多數亞洲婦女一樣沒機會正式修行。然而中年她全身心投入禪修,短期獲得甚深的內觀證悟。她找到將家庭生活融入修行的辦法並教導如何在日常生活修習的技巧。

蒂帕嬤對西方世界影響甚大,部分是因為她和內觀禪修社三位創始人的關係。她是約瑟夫.葛斯坦(JosephGoldstein)和莎朗.薩茲堡(Sharon Salzberg)的主要禪修老師,也是傑克.康菲爾德(Jack Kornfield)的老師之一。康菲爾德回憶說蒂帕嬤的第一個問題總是:「你好麼?身體好嗎,吃的好麼?」不論是誰,不論他們以什麼狀態見她,蒂帕嬤總是充滿愛對待他們。

薩茲堡和葛斯坦都稱她是「我見過最具愛心的人。」IMS教師米雪兒.麥克當納施密斯認為認識蒂帕嬤是她生活的轉折點:「遇到她時,大部分榜樣都是男性,教師是男的,連佛也是男人。見到一位和女兒與外孫住在一起,卻是證悟的家庭婦女,對我影響之深無法用語言形容。她正是我想成為的那種人。對我這樣的家庭婦女,我立刻認為’如果她能做到,我也能’。」 對下決心修行卻無法離開家庭和工作住到寺院的在家人,蒂帕嬤是生動的榜樣。

甚至她的名字都暗示她作為證悟家長的身份。「蒂帕嬤」意為「蒂帕的母親」。「蒂帕」的意思是「佛法之光或佛法之燈」,所以「光的母親」這名字將她生活的兩個顯著部分:佛法和母性結合在一起。蒂帕嬤的早年生活和東孟加拉鄉邨女孩的生活軌跡沒有不同。十二歲嫁給拉加尼.巴如阿,一位比她年長十二歲的工程師。婚後一周,他就去緬甸工作。在婆家孤獨渡過兩年,她被送去仰光和丈夫團圓。令他們失望的是,年青的蒂帕嬤無法懷孕。她母親又在她尚未適應新生活時去世。雖然後來她終於生育,但兩個孩子都不幸夭折。她也身得重病。對這一切,丈夫拉加尼始終充滿耐心和愛心地理智對待。

夫婦倆收養了她年幼的弟弟比覺,拉加尼建議悲傷的妻子應該對待每個人都像自己孩子。蒂帕嬤撫養她弟弟,生育了女兒蒂帕同時照顧丈夫。然而她四十六歲,比覺已長大成人離開家,丈夫拉加尼卻突然去世。蒂帕嬤徹底垮了。幾年時間蒂帕嬤由於高血壓和心臟病臥牀不起,幾乎不能照顧自己和女兒。她覺得如果不能找辦法從悲痛中解脫,她不久也會死。她於是轉向學習禪修,確信這是唯一拯救她的路。

不久她夢見佛陀對她輕聲誦了法句經一段經文:「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蒂帕嬤從夢中醒來決定全身心投入禪修。她把丈夫留下的一切交給鄰居並託他們照料女兒,然後來到仰光卡馬宇禪修中心,決定在那裡度過餘生。在中心的第一天清晨,蒂帕嬤得到一個房間和基本禪修指導,並被告知下午晚些時候去禪脩大廳報導。接下來在她當天坐禪的過程中,定境迅速加深。下晚在去禪脩大廳的路上,她發現自己無法移動。有幾分鐘居然不能抬腳,這讓她非常困惑。她終於發現原來一條狗牢牢咬住她的腿,死不鬆口。令人驚奇的是在短短幾小時禪修,定力已如此深厚以至沒感到疼痛。最終幾個出家人將狗給拉開,蒂帕嬤不得不去醫院註射狂犬疫苗,然後回家休息。

一回到家,她女兒怎麼也不讓她再離開。蒂帕嬤具有個性鮮明的實用主義和適應能力,她意識到自己的求道之路將不得不採取不同方式。她遵照閉關時得到的指導,在家裡耐心禪修,努力做到對每一剎那的念住(覺知)。幾年後,一個住在附近的家族友人,同時是佛教導師的出家人慕寧達(AnagarikaMunindra)鼓勵當時五十三歲的蒂帕嬤去他所在的禪修中心,當時慕寧達正接受著名禪修導師馬哈希尊者的指導。

在那裡不到三天,蒂帕嬤就進入定境,睡眠和飲食慾望消失。接下來幾天,蒂帕嬤經歷內觀進階證悟前的各經典階段,接著證到初果時,她的血壓回到正常,心臟悸動次數大大減少。虛弱到不能爬樓梯的她現在充滿健康的活力。正如佛陀在夢中預示,她背負多年的憂怖消失。那一年剩下的日子,蒂帕嬤往返於家和禪修中心之間,迅速 到達證悟更高階段。(依照《清淨道論》,南傳佛教承認證悟稱為四果的四階,每一階段都有特殊可清楚認知的心理變化)。認識蒂帕嬤的人對她的變化大為驚奇。

她從病泱泱的哀傷女人變為平靜,頑強,健康,容光煥發的人。受到蒂帕嬤變化的激勵,她的朋友和家庭成員包括女兒和她一起加入禪修中心。第一個參加的是蒂帕嬤的妹妹荷嬤。儘管荷嬤有八個孩子,其中五個還住在家,她想辦法擠出時間和姐姐一起禪修近一年。學校放假時,兩位中年母親要照料六個孩子。

她們如一個大家庭那樣住在一起,卻遵守嚴格閉關守則。一九六七年,緬甸政府要求所有外國人離開緬甸。儘管一些出家人向蒂帕嬤保證她可以拿到特殊許可而留下(這對在社會上幾乎沒地位的寡婦和單身母親是從未有過的榮譽),蒂帕嬤決定去加爾各答,因為女兒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和成長機會,雖然她願留在仰光。她們新家的居住條件就是以加爾各答標準來看也很糟糕,她們住在市中心一家金屬研磨鋪上的小屋,沒有自來水,灶只是地板上的煤爐,要和其他家庭共用廁所。蒂帕嬤睡在一張薄薄的草墊上。

不久從緬甸來了有成就的禪修導師的消息傳開。那些想在家務纏身中修行的婦女們來到蒂帕嬤居處尋求指導。她滿足她們願望,給予充分利用全部生活的個別指導,不因繁忙而有妥協。蒂帕嬤指導在家人的經歷實際早在緬甸就開始。她早期學生瑪拉提是一個寡婦和帶著六個幼年子女的單身母親。蒂帕嬤為瑪拉提設計了可以不離開孩子就修行的課程,例如完全專註於給她孩子餵奶時的感受。正如蒂帕嬤期待的,瑪拉提通過在照料孩子時練習念住證得初果。

在加爾各答,蒂帕嬤一次又一次面對類似情形。蘇地帕提一面照料有精神病的兒子和癱瘓的母親,一面做小生意。蒂帕嬤給予她內觀指導,但蘇地帕提堅持說有太多家庭和生意,無法抽時間禪修。蒂帕嬤告訴蘇地帕提當她發現自己想著家庭和生意時,要念住於「想」。「眾生永遠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蒂帕嬤教導,「唯一辦法是將念住帶到當下正經歷的苦受上,不管它是什麼。如果你哪怕一天裡只能禪修五分鐘,也一定要做。」 第一次會面,蒂帕嬤問蘇地帕提是否能在此時此地禪修五分鐘。「我就和她一起坐了五分鐘」,蘇地帕提回憶,「然後她就給予禪修指導,儘管我說我沒時間。不知怎地,我能在一天抽出五分鐘,我就照著她的指導做。從那五分鐘我得到很大啟發,我逐漸抽出越來越多時間禪修,不久就一天禪修幾小時,直到晚上,有時工作做完,整夜打坐。

我找到從未認為自己會有的時間和精力。」 另一個印度學生,迪帕克,記得蒂帕嬤和他開玩笑:「哦你從辦公室來,你心裡一定很忙。」然後她命令他改變心。「我告訴她我在銀行上班,要做很多計算,我的頭腦總忙個不停」迪帕克說,「我太忙了,不可能修行。」蒂帕嬤一點不讓步,堅持說:「如果你忙著,忙就是禪修。當你做計算時,知道你在做計算。禪修永遠是可能的,任何時候都可以。如果你正匆忙趕去辦公室,那麼正念(覺知)於匆忙。 」 蒂帕嬤的修行道路並不限於特定場所、導師、生活方式或類似寺院形式。

世界是她的寺院。撫育子女和教導他人就是修行。她將家庭和禪修融為一體,內心堅定地拒絕在生活樹立籓籬。sharon krediar是曾跟隨蒂帕嬤學習的母親,她回憶:「她告訴我,’做一個妻子,做一個母親,這是我最初的導師’,她教導我不管做什麼,無論是教師、妻子、母親,都是正當的,都是平等的。」 蒂帕嬤不僅成為像她的一位學生所稱呼的那樣:「家庭主婦的守護神」,而且也和修行融為一體的示範,而不只是”去修行”。對蒂帕嬤來說,修行無處不在,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完全的覺醒。她是「心的本質是覺知」的活生生例子。約瑟夫.葛斯坦曾說,和蒂帕嬤一起,沒有什麼某人試圖保持正念的感覺,只有正念本身顯現。「她心裡沒有分別」,禪修老師傑奎琳.曼德爾回憶,」禪修,撫育子女,修行毫不費力互相融合。它們是一樣的整體。

沒有特殊修行地點,沒有特殊場合,沒有任何特殊,一切都是法。「她鼓勵學生們利用每一瞬間,強調把正念覺知註入諸如做飯,熨衣服,談話等日常活動。她經常講整個正念之道就是覺知你當下在做什麼。”永遠要知道你正做什麼,」她會說,「你不能將禪修和生活分開」。有些導師言辭特別有力,但蒂帕嬤如曼德爾所說:「她的靈敏註意力從對禪修的教導轉到照顧外孫再轉到端茶,都是簡單的顯現:一切在她自然的方式下看來很普通。」儘管蒂帕嬤對教授從不吝嗇,但她經常沉默或說很少幾句話;她的學生們在她的沉默和圍繞著她的不可動搖的祥和中找到皈依。

1989年,蒂帕嬤去世,她在加爾各答有幾百個學生,還有一大群西方弟子從早到晚來訪者川流不息。她從沒有拒絕任何人。當她女兒勸她給自己多留點時間,蒂帕嬤回答:「他們渴求佛法,讓他們來吧。」 蒂帕嬤無時無刻的正念和直接教導令人難忘,但她也通過祝福和加持來傳播佛法。每天早晨從起牀那一刻,她祝福她接觸的每樣東西,包括動物和不能動的物體。她為每位遇到的人從頭至足加持,向他們吹氣,唱誦並撫摸他們頭髮。她的學生記得沐浴在愛中,感覺如此強烈和深沉以至不想終止。蒂

帕嬤一位學生桑迪馬蘇第直到今天還隨身帶著她的相片,放在貼近心口的襯衣口袋。每日數次他取出相片以幫助他回憶她的教導並向她致敬。自從蒂帕嬤去世,他每天都這樣。在家修行者常感到在禪修和家庭,工作及社會責任間難以調和。我們知道將兩方面分開並側重某一方面並不能解決問題,但還是容易迷失在此窘境。也許蒂帕嬤的形象可常駐心間,提醒我們並不需要選擇。任何窘境都可以看作禮物,激勵我們一次次找到包容在慈悲心裡的中道。對這種挑戰的應對也許會產生適合世俗生活的修行方式,體現出隨時隨地都可以生活在佛法中。

你可能會有興趣

感恩護持《菩提資訊庫》 正法的傳承主頁
error: